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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关罗家坪,永远不变的家国情怀
发布时间:2021-04-19        浏览次数:171        返回列表
   罗家坪是文山州马关县的红色教育基地
 
  这里可以领略边境风光
 
  聆听红色故事,接受爱国主义教育
 
  马关县罗家坪的最大特点就是不为人知。千百年来,她就像一粒泥土之于大地那样无足轻重,似乎有她并不多无她也不少,没有人特别关注过她、在意过她,但她却以自己的存在,反复证明她从来都是不可或缺的,是她和像她一样无以计数的微小尘埃,共同构成了大地的厚实与辽阔;千百年来,她就像一株野草之于百川那样不足为奇,似乎她的萌发荣枯既无损也无补于山川江河的生机。她茂盛,山川大地并不因此而丰富和生动;她枯败,山川大地也不会因此而衰朽和褪色,然而她却兀自顽强地葳蕤着,自己活成自己的风景,在大山深处生生不息,在极边之地为山川江河的广博守护方寸之间。有一个奇怪的现象,罗家坪村106户人家没有一户姓罗,现今的人们已经无从知晓罗家坪是什么时候开始有人定居,形成村落的早期村史了。据今年55岁的村民(村委会党总支书记)熊光斌讲,他祖上有弟兄俩,在居于此的罗家人迁走后搬来定居已有8代,以20年一代计,熊家在此定居不下160年,已由当初的单家独户,发展为87户人家的大族,村子已然是名符其实的“熊家坪”。之所以一直沿用罗家坪这个村名,显然是为了记住这里曾经有罗家人居住得更加久远的历史,记住他们曾经在此开荒拓土的功绩。据说罗家人离开此地是去了只有半幅山相隔的邻国。也许,他们还定居在山的那边;也许,他们继续迁徙,已经去了东南亚其他国家或是世界上更遥远的地方,总之一走百年再无瓜葛,不见踪迹,只留下了这个名不符实的地名,留下了些许淡如散烟的记忆。罗家坪是个苗族村子,村民们的房屋依着一道小山梁分为大寨和小寨两个片区,分别建在一个树木掩映的凹处和一片平缓、开阔,花草如茵的草坡旁,村后的罗家坪大山高高矗立,苍林莽莽,顶上的骑线点就是国境线,从村子所在的位置到国境线的直线距离不过一两里路,但高差却超过千米。从地图上看,罗家坪其实就是一个紧紧地贴在边境线上的符号。
 
  我们到达罗家坪的时候,村子里静悄悄的,连通常一进入苗族村寨就能听到的此起彼伏的狗吠声都没有,村口的文化活动广场、近旁的村史馆和建在高处的观景台整洁而空旷,只有雨后的山风在那里轻轻游荡,在给人习习送来阵阵清爽的同时,随意翻阅着那些花、草和树木,似乎要在这份安谧静寂之中,读出山村特别的内涵和独有的味道,禁不住让人慨叹:山中的岁月,原来如此静好!进入村子,但见所有水泥路面都干净得像有人刚刚用水洗过,村民们的房舍大多是两三层的钢混砖楼。这些饰有苗族文化元素的楼房,或三五间连片或单独鹤立,静静地藏在果树、竹篷或爬满瓜藤豆蔓的竹篱后面,房前屋后的菜畦,或瓜豆满架或苞谷如林,丰收已然是伸手可触的喜悦。贯穿全村的主路两旁,被村民们精心地围饰了青竹做成的栏杆,栏杆内是规划种植的花草,花丛中嘤嘤嗡嗡地忙碌着采蜜的蜜蜂,而村侧据说当年被用作战地指挥所的山洞,前面树木高大、野草茂盛,远远望去已无丝毫战火硝烟的痕迹。接近村尾,是一片盖着蓝色彩钢瓦的高墙深院,那紧闭的大门里,是全体村民规模养殖本地小耳朵猪的养猪场,只是我们在这既没有听到猪的哼嚎,也没有闻到任何异味,只能靠想像,把一个干净整洁的现代化养殖场在脑子里拼接出来。离大门还有一段距离,我们就被告知因为最近非洲猪瘟威胁,必须隔离,不得靠近。于是只得返回,寻着入户小道进入小巷农家。山村的深处,照样安静得没有一丝喧哗,家家户户窗明净几,任何一家的门前都被整治得不见一棵杂草、一片落叶,路旁亦不见随意乱扔的垃圾和蝇蚊绕飞的污水,只在几个不显眼处,见到几块有机玻璃做的牌子,上面写有某党员的姓名和其责任区内农户的户主名字,据说村里的每一位党员,都承担了带领一些农户打扫村道和环境保洁的任务。他们每个星期相约洒扫一次,并互相监督,共同保护每次劳动的成果。因此外人来与不来,罗家坪每天都像我们亲眼所见这样干净。在一家小商店前,几个坐在一起绣花的苗家女友好地跟我们打招呼,几个孩子买了零食和雪糕,正津津有味地依在洁净的玻璃柜台和簇新的冷柜旁边品尝、嬉戏,孩子们的活泼天性,终于让这个静谧的山村透出几分掩藏不住的灵动。左为熊光泽,右为熊光斌
 
  又往前走,路沿上没有院墙的一户人家门前,有一对中年夫妇在铡草,那连杆带叶的苞谷稍子绿油油的,散发着一股好闻的湿腥气味,在铡刀的起落间发出“咔咔”之声,异常清脆,凑近了看,冷色的刀锋上竟沾染了大量新鲜的绿汁。毫无疑问,这些苞谷稍子显然刚刚从地里剔来就被送进刀口,光这一点,就说明这对夫妇,对他们饲喂的牲口是非常上心的。我不明白的是,他们夫妇尽管配合默契,但却是男的坐着送草,女的站着操刀,这与我惯常的认知恰好相反,毕竟铡草这种活计,站着操刀是使大力的,而坐着送草则相对轻巧。一问才知道,原来男的叫熊光国,战争期间被地雷炸掉了一条腿,虽然安了假肢但站着铡草还是不得劲,所以只好由他做老婆的活而老婆则做该由他做的活。他还说整个战争期间,罗家坪村战死和负伤的人就有32个,这是战争无可避免的伤痛,不过为了国家的尊严和神圣领土的完整,他们都无怨无悔。他说像他这样有伤残人员的人家,生活上是难一些,但是国家给每位抵边村寨的边民都发了抵边补贴,女儿、女婿在金厂街上开了一家冷饮店,自己和妻子在带孙子也种点地,又利用苗族精于养牛的传统技术厩养了两头母牛,每年都两三头半大牛出栏,每头能卖万把块,日子还过得去。距熊光国家不远的路坎下,是一户庭院更加宽敞的农家,手脚麻利的熊有芬,此时正在房厦下的一口大灶上给她的酒甑预热,预备着上料煮酒。她在昆明上大学放假回家的儿子则在院子里砌花坛,准备移栽从林子里找来的兰花。见我们一群采风的男女涌进家来,熊有芬和儿子都停下了手里的活,儿子去树上摘梨待客,熊有芬则抱来酒坛子,一碗碗请我们品尝她酿的苞谷烧、甘蔗酒。她说她这些年就是靠烤酒供孩子们上学的,酿酒之余,她也加工一些苗族服饰卖到金厂街上,有的还卖到邻国、东南亚其他国家和大洋彼岸的美国。我知道,近年来苗族传统服饰的加工、销售已成产业链,产业链连接着国内国际两个不小的市场,但是就没有想到它的末梢会延伸到如此边远的地方,让熊有芬这样深居抵边村寨的农妇,也能参与其中并且获得收益。看来,所谓地球村是越来越小了,所谓抵边村寨,也得看从哪个角度看,从内往外看,它是边沿是偏僻,是一种不易抵达的遥远;而如果从外往里看,它就是窗口是门户,是一个更加靠近外部世界的地方。
 
  在罗家坪村里转悠,那些随处可见的花树丛中,邂逅得最多的是成群的蜜蜂,看着村子里那一派蜂飞蝶舞的景象,心里就特别的舒坦。总觉得花多了景美了,村民们就像生活在花园里一样,不用揣摸都知道他们的幸福指数已经得到了怎样的提升。可我心里还是暗自肘度,这么多的蜜蜂以村野的繁花做蜜源,总是有些缘故的吧?这些小小的精灵都来自何方,它们该给它们的主人创造了怎样的财富,酿造了怎样的生活?直到我们走走停停,来到了小寨一户地势稍高且向阳的人家,才解开了心中的谜团。这家的男主人也姓熊,他说他养蜂已经20多年,房前屋后所养的蜜蜂30多箱蜜蜂,都是他从山上招来的野蜂。罗家坪没有集中的季节性很强的大蜜源,村中人工种植的花草和农作物、山里的野花,蜜源零星但却四季开放,蜜蜂酿的都是可以做药的百花蜜,城里的人很稀罕,他说他的这些蜜蜂每年产蜜也就300多斤,产量不算高但价格却不低,每斤卖100多块还供不应求,他每次割蜜,文山城的老板总是开着车来等候,一次性就买走了。他还说村里养蜂的人家有二三十户,每家有十多二十来箱不等,家家的蜂蜜每年都能卖一两万块,也算是靠山吃山吧,大山的丰富和慷慨,总是出人意料。我们在村小组长熊光全家开办的农家乐吃过一顿极具苗家风味的午餐,本来正在州委党校参加支部书记培训的熊光斌也回村了。这个已经奔六的苗家汉子个子不大,但精力还像年轻人那样充沛,没进自己家门就匆匆赶来见我们。应该说,在我们心里,是做好了要仰视这个传奇人物的心理准备的,因为在采风前所做的功课中我们知道,那年南疆战事吃紧,狂妄的邻国军队趁我自卫还击的部队撤回国内之机,跟进并占领了罗家坪大山上的骑线点,在那里构筑坚固工事并不断发出挑衅,对我边境一线的安全构成了巨大威胁。边防部队收复罗家坪那天,16岁的熊光斌就跟在攻击部队的后面,给参战将士送弹药、送给养、后运伤员和烈士。这以后,当村长的父亲在自家门前支了一排大灶,天天带领母亲、姐姐、他和轮流来帮厨的其他村民,给守阵地的解放军煮饭、做菜,天天冒着枪林弹雨往阵地上送饭、送开水。一次次,为了躲避呼啸而来在身边爆炸的炮弹,他们背的饭菜撒了,就回来再煮、再送;一次次,为了让战士们能喝上一口热开水,他们用塑料桶背上滚烫的开水就上山。一路攀爬的艰辛、小心躲避枪炮绕开地雷的艰险就不说了,光是身负10公斤开水的那种烫、那种热、那种难受,就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常常送一趟开水下来,肩、背红肿,起满燎泡,疼痛难忍。熊光斌在当年的阵地张旭摄
 
  17岁以后,熊光斌直接扛枪参战,在边境线上的几个哨所一呆就是21年,就连妻子,都是他在天雨哨所当副哨长时,背着她竭力反对的父兄,蹚地雷阵、钻山林子、攀危崖偷偷领回来的。现在的熊光斌虽然已经年过半百,又担任着村民委的总支书记,光是扶贫攻坚就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但他仍坚持和村里的年轻人一道义务巡边护边,每个星期都要爬山穿林顺着边境线走几十公里。可是,对于自己曾经的奉献和当下的坚持,熊光斌却是很不以为然。他说在罗家坪村,爱国爱家已经是人人的行为自觉,是每个人心中不变的忠贞情怀,要说奉献和牺牲,比他更应该被记住和景仰的人比比皆是:村里女老人项左弟是罗家坪的第一个共产党员,她家三代人坚持义务巡边,有一次,邻国军事人员趁夜移动了193号界碑,老人发现后就带领村民及时把它移回原处,她儿子熊炳清,则在巡边中首先发现了侵占罗家坪大山的邻国人,并将这一重要情报报告了边防部队,现在,她孙子熊光泽是义务巡边队的骨干队员,仍然不计得失地、尽心尽责地看护着边境线上的每一株草、每一棵树、每一寸土地……村里的普通妇女陶开秀,丈夫参战牺牲才3天,就背着孩子上山为部队抢修工事。她的所作所为,感动了所有参战的军官和士兵。战后,她改嫁外地,不敢相忘的参战老兵们还是千方百计找到她,集资20万元为她建房子,还特别把她家的房墙,修成了类似长城城垛的样子,老兵们是发自内心地把陶开秀这样的人,视为南疆巍峨不倒的长城。村民熊炳武、杨开仙等人支前参战、守边护边的故事也进了村史馆,现在每年回村寻访的参战老兵都有上千人次,每个老兵来,都会在他们的故事里一次次感动。营地遗迹张旭摄
 
  熊光斌的一席话,让我们深思,让我们顿悟:哪有那么多的岁月静好,原来是有罗家坪这样的若干村子、若干边民,每天都在为国家、为我们所有人负重前行!带着这样的思考再看眼前的罗家坪,我忽然觉得,最美的不仅仅是景色,还有那份贮藏于心间,永远不变的家国情怀!